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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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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除了家入硝子之外,誰也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她不懷好意地說:“你們放的攝像機有錄昨天晚上的視頻,要一起回憶回憶嗎?”

五條悟一巴掌就打碎了攝像機,然後理直氣壯地說昨天晚上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沒有人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因此乙方雲鶴也並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說過什麽讓他後悔莫及的話。

沒幾天就到了11月11號。

這個日子對乙方雲鶴來說,失去了購物節的意義,代表的是一個名為光棍節的日子以及某個他暗(明)戀的人的生日。

本來還以為自己可以陪著對方過生日的。

但對方說不準也並不希望看到他,也並不過生日。

不像他自己,生日會一個人吃頓好的並且買很多想買但有點貴的東西,然後拒接一切消息和電話。

想著小費佳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過生日還得努力工作,乙方雲鶴不禁生出憐憫之情,買了菜打算過去請對方吃頓飯。

感謝對方在過去給他提供的幫助,維系友情,並且能夠在之後還能長長久久地獲得對方的幫助。

——

陀思先生雖然人還在監獄裏調整作息,除了跟對門的人聊天之外無所事事,但也有在好好地推進計劃。

他好像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計劃順利推行,一切意外都在預判和掌控的範圍之內的感覺了。

大概是因為乙方雲鶴這個人現在查無此人吧。

所謂的出差,更像是換了世界。

那麽……這個世界,對對方來說,會是最終的歸屬嗎?

好像是無意義的論題,因為那個人並不在意“歸屬”這種東西。

陀思覺得這樣的思考很無趣,從床頭拿起一本《紅與黑》,打算繼續閱讀。

書簽變成了一張賀卡。

【您好,這裏是乙方雲鶴的老板,介於他最近對您頗為想念,於是有此邀請:您想要去平行世界裏跟對方度過一個愉快的生日嗎?】

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這是誰對他的整蠱。

因為他做夢都不會幻想某人會思念他。

過了一會兒,他又覺得這種想法太過淒涼了些,秉承著“反正也沒有什麽事幹”以及對這位“老板”的探究,他同意了邀請。

然後在眨眼之間,便出現在似乎並不怎麽陌生的樓道裏。

存在於久遠記憶的門扉之內,還傳來他少年時的聲音。

“你也會這麽給他慶生嗎?”

“還沒有跟他一起經歷過生日,唔,我好像才跟他認識幾個月,真是驚人的短。”

回答“他”的少年的聲音,似乎也有些耳熟。

門內,乙方雲鶴啃著雞腿,隨便聊著:“據說這個日子是屬於單身人士狂歡的日子,對我們來說也挺合適的。”

“你沒有跟他在一起?”

“還沒呢,可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吧,我以前很難想象我會這麽掛念一個人。”

某人的渣男發言讓門內門外的兩位陀思都發出了一個問號。

費佳少年非常中肯地說了一句:“我覺得你的感情顯得非常輕浮。”

在得到對方“我也這麽覺得”的答覆之後,他又緊接著說了一句:“那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考慮我呢?我們可以相處得更久不是麽?”

門外的陀思先生:?

乙方雲鶴正打算說些什麽,就有人推開了門。

門口,面帶微笑的陀思先生。

左邊,期待地等著他答案的費佳少年。

氣氛在靜默中又顯得暗潮洶湧,似是冰川底下流著火熱的巖漿。

他吃完雞腿上最後一塊肉,冷靜地說:“我們現在又不是鄰居,我很難跟你建立和諧親切的鄰居情誼,你可以考慮一下來高專就讀。”

他剛才承認過自己喜歡陀思先生嗎?

沒有。

完全沒有這回事。

另外兩個人:“……”

端起自己還沒有動過的那份牛排,某人殷勤地跑到陀思先生面前:“哎呀,真是好久不見,您怎麽到這裏來了?”

然後在心裏瘋狂call系統,問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不是說平行世界嗎??

出現兩個陀思合理嗎?

甚至還是穿著監獄服的陀思先生,這要是讓小費佳看到了,他豈不是要被認為是渣男中的渣男?

【。】

系統給了他一個高冷的句號,並且在他的腦海中回放了硝子生日那天的存檔。

於是他痛苦地發現,是自己做的孽。

陀思先生先是跟端坐著的費佳少年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都顯得端莊而客氣,也顯得冰冷。

青年接過遞過來的餐盤,垂首看著比上次見面要嬌小許多,長相也更為稚嫩的乙方雲鶴,挑著眉說:“你的老板說你很想我,所以邀請了我過來。”

雲鶴尷尬地笑笑:“那天有點喝多了……”

“嗯?”

“不,我是說,非常感動,對於在您的心裏我比太宰治要重要這件事。”

乙方雲鶴的目光在散發著油脂香氣的牛排上停留,又想到桌子上還有炸蝦球藕合雞腿,鹵鴨鎖骨豬肘子。

他咽了咽口水,大膽建議:“您沒有吃飯的話,要跟我們一起嗎?”

三分鐘後,他的左邊坐著少年費佳,右邊坐著美麗成熟的陀思先生,面前擺著一桌美食。

堪稱是人生贏家的某人舉起筷子,聽到左邊的人說:“看您的裝扮,此前是呆在監獄裏?”

他的筷子僵住了,覺得下一秒這兩個人搞不好就會聯合起來打他一頓。

好在陀思先生的語氣聽起來不太像憤怒。

“這是在計劃之中的事情。我正在策劃一項很有趣的活動,所有人都可以參與進來。”陀思把雲鶴看中的那疊菜端過來一些,微笑著對他說,“你也可以,無需太過擔憂。”

他做了萬全的準備,無論發生什麽樣的意外,對他來說都是有利的。

“好的。”雲鶴伸筷子戳進一個蝦球的內部,在心裏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反省,發誓下一次一定會長點兒心,不要瞎搞。

沒有說出來是因為他對自己有逼數。

另外一邊的少年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沒有什麽表示,只是說:“您看起來太容忍他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雲鶴:?

你們打就打,為什麽要來針對我?

陀思先生:“寬容淡定的氣度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培養。”等你碰到少年的果戈理,你就知道好的心態是多麽重要。

費佳:“哦。”

一頓飯吃得頗香,乙方雲鶴剛放下筷子,就見到早就吃完的陀思先生斯文放下擦嘴的紙巾,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對著剩下一個人露出親切的笑容:“我做飯你洗碗沒問題吧?”

費佳:“……沒有。”

看著站起來就跑的某人,他覺得沒什麽意思,不如工作。

大概是因為回到少年時期,乙方雲鶴的思維久違的活泛,行動上也顯得直白而無所顧忌一些。

他此刻並不覺得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個人對他的控制欲會讓他感到不適,也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裏加入第二個人,會變得覆雜和不再是他的舒適圈。

雖然依舊覺得戀愛是一項折磨比歡愉更長久的活動。

但他此刻躍躍欲試。

所以他請為了他遠道而來的陀思先生喝了一杯第二杯半價的奶茶,請他去橫濱的公園坐坐。

乙方雲鶴:“像我這樣的人,是很難愛屋及烏的。這是一種同時貫徹著自私和慷慨的情感,太過覆雜,因此一旦產生遷移就相當於碎骨重造。”

他不會因為相似對所謂的同位體而產生同樣的感情。

陀思先生聽出了這句話的深意,面色稍霽。

他其實看到那個情緒比他更外露,盯人盯得更緊的“自己”的時候,心裏就開始後悔讓人出差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願意放下面子主動說出類似於表白的話的對方,說不定也更討人喜歡。

他倒不是放不下面子,只是因為每每想起對方做的事情,都有些心梗。

明明是喜歡他的,但總是在猶疑,不坦誠,將其他的事情看得比這段情感要重。

所以他一直在等對方對他的喜歡積累到無視這些的時候。

但並不代表會接受其他人的插足,是少年時期的自己也不行。

不過……這人的解釋他還算滿意。

俊美的青年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緊接著要進行的告白,用平淡的表情和纖長的睫毛遮住自己的期待。

然後他聽到——

“而且費佳才十四歲啊!我又不是禽獸!”

乙方雲鶴拍著自己的大腿,為自己做著辯護。

並不在意年齡的某位成年人,看著看起來似乎連十四歲都沒有(因為臉嫩 矮)的少年,陷入沈默。

下一刻對方卻主動貼近了他,他垂下眼,可以看到對方上撩的睫毛,清醒而盈著笑意的眼,看不清的地方,似乎有柔軟的觸感擦過他的耳垂。

“雖然很想現在就向您描述我的感情,但還是等我出完差,更正式地去拜訪您的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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